越界的浮遊

不不不，你不知道。
我當然迷戀依偎在你懷裡的感覺，隨著你胸口起伏的頻率或深或淺地呼吸。

那是一種不須防備的全然放鬆。

但是，其實我更喜歡的是傾聽你的聲音。
尤其是近距離，你在我耳邊輕輕說話的時候。這個時刻下的你，總是容易放下大部分的防備，用較具真實感的臉龐或者身軀面對我。

「在想什麼呢？」
你摟抱著我，但什麼都沒說，若有所思地看著天花板的角落。
「沒，只是在想，我，很愛妳。」
我笑得連眼角都彎了起來。

我不是個聽了甜言蜜語便會頭暈到無法思考的人，我知道只有在這時候你才會有勇氣說出這樣的話，平常狀態的你，連在大街上牽我的手都有著猶豫，更別奢談你會如何表達你的情感。

但，那是勇氣還是一時情境影響所致？

只是雖然有著疑問，我還是眷戀著被你環抱著的溫暖。
這或許是一種關於緣分的宿命論，相信這一切是注定好的，是無法逃避擺脫的安排。

從相識不久便降臨的擁抱與親吻，以及接下來發生在我們之間的所有事情，都讓我徹底推翻了對自己的認識，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那股無法抵擋的什麼，從沒有拒絕你的吻便開始運作了。

再來，原本理性的我們，做出了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事情。

我們開始每天等待彼此的來電顯示，希望能藉由那無形的電波傳遞彼此的聲音到耳朵裡；我們不畏辛苦地瘋狂見面，無論是去垂釣滿天的星光，或者只是相擁著一起看電視，都能讓彼此感到心安與慰藉；我們渴求碰觸彼此，即使只是指尖範圍小小的接觸，也能心滿意足，感覺彼此的存在。

這一切看似美好，卻少了些什麼。

是我不夠努力還是你太沈默？
你總是比較少用言語表達，比較少用口語轉述心情的狀態，因此我僅能用猜想揣測的方式來評斷我們之間所有的一切。

「妳以後會結婚嗎？」
「為何這樣問？你覺得呢？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

「妳在忙嗎？」
「還好，怎麼了？」
「沒……。」

類似的對話，一直頻繁地出現在我們之間，我不知道到底你想要說的是什麼，心裡想的又是什麼？你的防備心就像條護城河緊緊地圍住你言語的出口，所有話語都淹沒在河的那一頭，不會輕易流出口。
唯獨剩下我們兩人而且是依偎在你懷裡的時候，你心裡的柵門才會輕輕打開，才會讓我溜進你的心窩。

「你，真的愛我嗎？」

即使知道這樣的問題實在沒有意義，但偶爾還是會問起，尤其是一起窩在被窩裡可以聽到你的心跳音，也知道這個時刻你容易脫下防備，像個大孩子一般地面對所有的時候，我真的想聽到你溫柔地說些什麼，然後將它折疊進心底。

「是的，」你俯身向前往我的額頭深深地吻了一吻，然後在我耳後輕輕地說著，「我是真的愛妳，或許平常的我不喜歡說這些，但我是真的愛妳的。」

說完，你的心跳頻率瞬間加快了起來，懷抱的力量也增強許多。這個時刻下的你，真的容易放下不必要的防備來面對著我。

「再多說幾遍……。」
比起依偎在你懷裡的迷戀，其實我更喜歡的是傾聽你說話的聲音。

突然，你微笑起來的臉龐，流洩出一絲狡獪神情。
或許你其實知道。